如果吴邪能看到无关哥的内心小瓶
张起灵肩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闷油瓶，圆圆的脑袋，小小的身子，背上还背着一把同样的小黑金古刀，乖乖站在张起灵本人肩头。
这个只有吴邪才能看到的小小哥出现得莫名其妙，连张起灵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，一大一小两张面无表情的俊脸，都看着吴邪。
不过不一样的是，大的那个脸冷得要结冰，小的那个却在听到大的自己口不择言说出“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？我自己的事情，为什么要告诉你？”这种话以后，整个小瓶都愣住，接着缓缓扭头，盯着张起灵，脑袋一歪，似乎非常不解。
这话重得让吴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，张起灵也沉默下来，气氛一下变得尴尬，静了一会儿，张起灵肩头的小瓶先忍不住了。
吴邪看着那团小瓶迈着短腿上前揉了揉张起灵的脸，又拍了拍，下一秒，张起灵端起凉掉的酥油茶喝了一口，语气缓和了些，难得主动道:“吴邪，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。”
“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……”张起灵平淡地陈述，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，但他肩头的小闷油瓶却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，埋着头叹气，甚至还伸出圆圆的小手揉了揉眼睛。
吴邪心中酸涩，他想了想，道:“没有你说得这么夸张，你要是消失，至少我会发现。”
话音刚落，坐在张起灵肩膀上的小瓶猛地抬头，一下睁大了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紧紧盯着吴邪，大眼睛忽闪忽闪，整个小团子看起来都高兴得恨不得扑过来。
吴邪失笑，接着抬眼，好奇地看向张起灵本人——还是那张面瘫脸，不过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才摇摇头，对吴邪道:“我的事情，也许等我知道答案的那一天，我会告诉你，但是你自己的事情，抓住我是得不到答案的。”
吴邪不答，低头看着已经忍不住扑过来抱住自己的小瓶，心说那你先让他别抓住我啊。
小瓶似乎没有实体，吴邪感受不到小团子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触感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闷油瓶抓着衣服一路爬到自己肩头，接着抱住自己的侧脸，高兴的、认真的、郑重的、响亮的，亲了一口。
吴邪一下被亲呆住，傻傻地看着对面的张起灵，对方的态度似乎也因为小瓶这一口变得有些不同，张起灵的声音柔和了许多，好似是安慰和保证，认真道:“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。”
小闷油瓶跟着重重地点点头，同样做出保证，两条小胳膊紧抱着吴邪不撒手。
——
蛇沼后失忆的张起灵对谁都带着防备，肩头的小闷油瓶也跟着失了忆，但只要吴邪出现，他就立刻扑到吴邪身上，挨着抱着，连打盹也要在吴邪的口袋里。
张起灵本人对此一无所知，面上总是冷冰冰，谁也难猜他的情绪，但吴邪身上总挂着报答案的小瓶，张起灵吃饭的时候小瓶就摇头晃脑，张起灵不高兴了小瓶就扣上兜帽把脸藏起来，而吴邪要暂时离开时，小瓶就依依不舍回到张起灵肩上。
张起灵也看过来，一大一小都目送吴邪，大的那个看上去平淡自持，小的那个就不会装，可怜巴巴地，盯得吴邪总要狠下心才能推门离开。
——
踏入新月饭店的三人西装革履，连张起灵肩上的小瓶也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缩小版的同款黑西装，正盯着帅气的吴邪都快成了星星眼，下一秒就抱着吴邪亲个没完。
吴邪好笑地看着时不时看自己一眼，却仍然面无表情的张起灵，心说你的底早被小瓶掀了干净。
——
时间到了最后，西湖楼外楼，两人吃了一顿气氛怪异的饭，吴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，连小瓶也垂头丧气，接着，在猜想到张起灵的计划后，吴邪几乎是疯了一般追了过去，几经周折，终于在二道白河重新见到了张起灵。
吴邪立刻叫住他，张起灵回头，眼神中有轻微诧异，而他肩上的小瓶几乎是一瞬间飞扑进了吴邪怀里，抱着吴邪亲了好几下。
张起灵什么也没有问，转身一路往前走去，吴邪只好抱着小瓶跌跌撞撞跟了上去。
他们暂且在山上的小旅馆歇脚，第二天，临出门时，张起灵回头看了吴邪一眼，而小瓶也低下头，竟然主动从吴邪身上离开，回到张起灵肩上，不肯再回头看。
吴邪心里一沉，也看了张起灵一眼，艰难开口:“放心，就陪你走最后一程。”
第三天夜里，两人搭起了帐篷过夜，坐在火堆前，张起灵沉默地把目光投向了吴邪。
吴邪也看向张起灵，以及他肩上埋着头的小瓶。
“你准备跟到什么时候？”张起灵忽然开口。
吴邪一愣，道:“和你没关系，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张起灵顿了顿，低声道:“你继续跟着我的话，我明天会把你打晕。”
小瓶闻言抬起头，不高兴地拿小拳头先给了张起灵一下。
吴邪不知所措起来，结结巴巴地说:“你、你想干什么？你可不要乱来。”
“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吴邪又好气又好笑，“我不会让你把我打晕的。”
“那你现在就可以逃跑，或者从现在开始和我保持相当远的距离。”
“要多远？”
张起灵道:“只要你离我没超过一百米，我都能用石头打中你。”小瓶瘪嘴瞪着张起灵，又给了他一拳。
张起灵顿了顿，接着道:“我会把你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，等你醒来，你已经找不到我了。”
两人的对话无果，吴邪心中郁闷，钻进帐篷躺进睡袋也无法入睡，十多分钟后，张起灵也走了进来开始整理东西，他并没有多少行李，在吴邪身后整理了许久，才轻声道:“再见。”
小瓶站在他肩上，小小的一团，难过地朝吴邪挥了挥手。
等到吴邪再次醒来，张起灵已经离开了。
长白山的第一场大雪就要来了，吴邪顶着风雪艰难行进，却在一处雪坡滑了下去，山坡下是一个非常陡峭的悬崖，往外落差起码有三十米，雪地松软，吴邪摔下去时万幸没有撞到任何坚硬的东西，可悬崖上被带动的碎雪犹如沙子一般盖下，将吴邪彻底封在雪下。
就在吴邪几乎绝望时，有人抓住了他的手，将他从雪坑拉出。
“你怎么又回来了？”吴邪大口喘着气，看着失而复得的张起灵气不打一处来，下一秒却愣住。
张起灵肩上的小瓶不见了。
“我听见你的求救声了。”张起灵想伸手去拉吴邪，却忽然僵住，转而捏着自己的手腕，“你跟我来。”
吴邪注意到这个举动，一时也顾不得找寻失踪的小瓶，忙问:“怎么了？你受伤了？”
张起灵淡淡道没事，可他的手腕是以一种特别奇怪的角度弯曲着，吴邪急着追问，张起灵顿了顿，想了个借口，“见你之前就断了，刚才跳下来的时候，甩得太厉害。”
吴邪呆了半晌，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“你是为了救我而断的手，”张起灵没有接话，吴邪认真道:“我希望你知道，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，我是不会拒绝的。”
“那，”这次没有挨小瓶的小拳头，张起灵的声音却越来越小，“……我还是会用我昨晚说的办法。”
吴邪只是笑。
从混乱的梦里惊醒，吴邪看见张起灵在整理自己所有的东西。
“我在看。哪些东西是你可以使用的，我都留给你。”
接着，张起灵从他的包裹里拿出了两只鬼玉玺，然后缓缓将其中一只交给了吴邪。
见吴邪接过，张起灵才轻声道:“十年以后，如果你还记得我……”
张起灵停下，看着吴邪，又道:“你可以带着这个东西，打开那道青铜门，你可能还会在里面看到我。”
吴邪不解，直到从张起灵口中吴邪得知了关于九门同张家的约定。
“按照承诺，老九门到现在，应该是轮到谁？”吴邪问。
在张起灵的眼中，吴邪似乎看到了什么隐秘而盛大的迸发。
“你。”张起灵道。
张起灵忽然伸手，在吴邪脖子后轻轻按了一下。
失去知觉前，最后落在吴邪唇上的，是一个真正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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